引子
温暖的风拂过小镇。
小河缓缓地流着。
波光粼粼。
鸟儿在歌唱,
和着树叶在风抚摸下的沙沙声。
“人的生活,就像这样,或许就是最好的了。”
少女从草帽下抬起头,望着远方,喃喃自语。
一件粗布连衣裙套在她的身上。
夕阳染红了天际,
巨大的红日衬出她的身影。
仿佛一幅现实主义画家的风景画般。
她放下手中的镰刀。
“今天就干到这里吧,时候也不早了。”
羊肠小径在晚霞中显的有些发红。
泥沙被扬起来了。
她停下脚步,拍去尘土。
她的手并不是那么完美,因为长年的劳作而布满了茧。
星星开始出来了,能听到小溪流动的水声和虫鸣。
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
家近了。
炊烟在月光中朦胧着。
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推开一扇吱吱作响的们,她走到院子里。
阿婆正一瘸一拐地走出来。
“你回来啦,快来吃饭吧,阿婆老喽,不中用喽,啥都得麻烦你。”
“没那回事的,我自然应该撑起这个家的。”
朴素的农家菜端上了桌。
一碗玉米面粥,一道炒白菜,几个大饼、几个咸鸭蛋。
就是一顿温馨的晚餐。
晚餐之后,拿一个长凳子,坐在院子里看天空。
“这里的夜晚满是星空呢。”她喃喃道。
风渐渐地吹起来,有些冷了,她回到屋子里面。
“辛苦一天了,你睡吧。”
阿婆坐在缝纫机前,停下踏板上的脚,对她微笑着说。
这样一个笑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,
却和少女最纯真的微笑一样温暖。
“你也早点睡吧。太晚了不好。”
“没事,我都一把年纪了,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。”
“没有的事,阿婆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。”
灯关掉了。
只有缝纫机前还有微弱的烛光,到深夜才熄灭。
小溪仍在潺潺的流着。
窗外时不时传来虫鸣和几声犬吠。
阿婆轻轻地上床了。
她发现少女的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她叹口气:“你真是命苦啊”
却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,睡去了。
清晨。
院子里的鸡鸭开始叫。
她睁开眼睛,走到庭院中。
感受微冷的晨风拂面。
她的右手熟练地把玉米从玉米棒上剥下,
洒向鸡鸭群。
玉米粒在晨光的照耀下像金雨一样。
她向自家的田地走去,
那是一块半山腰的田地。
小溪的流水声在白天不那么明显。
它被淹没在牛马的牟牟声中。
偶尔有一辆拖拉机冒着黑烟,
从旁边突突地驶过去。
那些坐在牛车、马车、拖拉机上的人,
都露出温暖而灿烂的微笑。
就像天上的白云。
忽忽悠悠地飘着。
不知不觉,来到田地前。
她又俯下身子,
开始一天的劳作。
这固然是很辛苦的。
太阳会炙烤她年轻的肌肤。
繁重的农活会损伤她年轻的躯体。
但是她没有抱怨,
只是一天一天地从山的这一面劳作到山的那一面。
好像太阳一般。
所幸的是,
这个位置的景色特别好。
每当站在半山腰上向远方望去。
总会受到治愈---
一条蜿蜒的土路从山上延伸开来,
通到一个个错落有致的瓦屋前。
藏蓝色的屋瓦让这个村子看起来像海。
不,更像是一个湖,很大的湖,
被一圈绿油油的山包裹着的湖。
每当她眺望远方的山。
她的思绪总是会临时离开那酸痛的身体,
仿佛到了空气中。
她想去看看,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。
为什么最爱自己的父母会不知所踪。
太阳又要落山。
整个天空再次被硕大无比的太阳染红。
她又要回家了。
她想起曾经在这条小路上。
父母牵着她的手,
再养群的簇拥下回家的场景。
每到这时,
羊群仿佛着火了一样。
但并不是灼人的。
而是像暖炉一样温暖。
嗯。
但是。
现在。
这条小路上,
却只有一个影子。
从回忆中回到现实。
小溪还在汩汩的流着。
她突然感到心脏一紧。
记忆中家的地方,
却没有了炊烟。
呈现在她面前的,
是一堆瓦砾和木块组成的废墟。
被邻里们围簇着。
阿婆已经血肉模糊,失去了呼吸。
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,
她的胸口涌起一股腥味。
眼前一黑,
就要晕过去。
但她不能晕过去,
否则谁来处理外婆的后事?
她只能踉踉跄跄地向那堆瓦砾走去。
邻居们好像跟她说了些什么。
但她什么也听不清楚,什么也搞不明白。
回过神的时候,她已经在瓦砾堆前坐了好久。
月亮升起来了。
大自然没有理会少女的悲伤。
第二天,
少女卖掉了山坡上的那块地,
过了几天,
她竭尽所能处理了阿婆的后事,
但仍然是很仓促而草率的。
之后,少女背上了仅有的行李和剩下的钱
离开了这片被绿油油的山簇拥的湖。
坐着拖拉机到了山脊,
她回头,
温暖的风还是吹着,
小河也并没有停止流淌,
鸟儿在歌唱,
和着树叶的沙沙声。
她从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
“生活像这样,也是目前我所能过的最好的了。”
拖拉机向着远方驶去了。
藏蓝色的瓦片在太阳的照耀下仿佛一个大湖。
波光粼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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